1937年10月的那个寒夜,马蹄裹着破布在华北平原上悄然行进。129师骑兵营的战士们猫着腰,耳朵竖得比马耳朵还尖。"小鬼子运输队就在前头三里地。"侦察兵老张压低嗓门,手里攥着的汉阳造步枪已经磨得发亮。月光下,指导员李显宗摸了摸腰间鼓囊囊的子弹袋——这可是全营最后的家当,每人拢共不到二十发。
这帮"飞骑兵"可不知道,四年后他们的子弹会阔绰到人均百发。此刻他们正盯着远处晃动的车灯,打头的二柱子突然乐了:"嘿!小鬼子汽车陷泥坑里了!"果然,三辆卡车歪在土路上,十几个日本兵正撅着屁股推车呢。李显宗一挥手,三十多匹战马猛地窜出去,枪声像爆豆子似的响成一片。等阳泉的日军援兵赶到时,就看见三十多具尸体躺在翻倒的酱油桶和棉大衣中间——这仗缴获的物资,让师部炊事班整整炖了半个月土豆烧牛肉。
1938年开春那会儿,骑兵营扩编成团,可把陈再道司令乐坏了。打土匪刘磨头那天夜里,三连长王敬石冲进赌场时,土匪们还以为是来查夜的伪军。"老总喝两盅?"有个镶金牙的土匪头子刚举起酒碗,就被王敬石拿枪管戳了脑门:"喝你奶奶个腿!八路军骑兵团借你脑袋当夜壶!"这仗打得忒痛快,缴获的德国造撸子手枪,枪管还是热乎的。
要说骑兵团最阔气的时候,还得数1941年。团部文书老周记账时手都哆嗦:三百来号人领了三万六千发子弹!隔壁特务团的弟兄们眼红得不行:"你们骑兵是师长的亲儿子吧?"其实这是用血换来的规矩——两年前在临城那仗,二十多个骑兵兄弟因为子弹打光,硬是让鬼子追着屁股打,最后钻了地道才捡回条命。后来刘伯承师长发了话:"骑兵打阻击,子弹管够!"
1942年王杖子村那场恶战,曾玉良团长玩了个绝的。看着对面耀武扬威的日本骑兵联队,他扭头对机枪手说:"等会儿听我摔杯为号。"鬼子军官举着武士刀哇呀呀冲过来时,八路军骑兵突然往两边一散,十二挺捷克式机枪喷出的火舌,把日本马刀都烤弯了。有个日本兵临死前还瞪着眼嘀咕:"八路...不讲武德..."
可好日子就像平原上的野风,转眼就没了。1943年开春,炊事班老李头蹲在马槽边直叹气:"战马都饿得啃缰绳了,上哪弄精饲料啊?"那天夜里,三百多匹战马嚼着最后半袋黑豆,马蹄声消失在滏阳河的冰面上。后来有人在曲周县见过几个穿便衣的汉子,腰里别着磨得锃亮的马刀,他们说:"咱骑兵团啊,化整为零打游击去喽!"
直到1944年清丰县战斗时,南进支队的侦察兵还保持着奇怪的习惯——总爱在老乡的磨盘上蹭靴子。当地老人说:"这是当年骑兵团的老兵,还惦记着给马镫抛光呢!"有个小战士在战场上捡到个生锈的马刺,指导员拍拍他肩膀:"收着吧,这可是咱们师里'飞骑兵'的魂。"夕阳下,铜制的马刺在弹药箱上磕了磕,发出清脆的声响,像是当年战马掠过平原的蹄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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